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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蝶变花妖

[幻梦异侠] 春江花月夜(可爱多的粉丝 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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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6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  4、次日,绯绡一早便找了王子进出门,只见昨天的一场雪将天地都染成了白色。两人踏雪而行,王子进几次想问他要去哪里,却是说不出口,王子进只觉绯绡这番回来与以往大不相同,似乎与他隔了千山万水,他的老去,竟成了他二人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  不知走了多久,只觉周围渐渐荒凉,绯绡说了一声“到了!”算是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。
  王子进一抬头,只见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,只有几棵柳树,残败在眼前。
  “这里有什么?”王子进奇道。
  只见绯绡长指一指道:“如湄河,就在那里!”
  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一颤,他此番带了自己来这里做什么?这河,不是该尽快逃离的吗?只见前面似乎是有一条河,只不过这天气日益寒冷,昨日又下了一日的雪,那河就要被冰雪掩埋了。
  “走吧,子进!”绯绡说着,往河边走去。
  “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啊?还是速速回家吧!”王子进越靠近,便越觉得那河阴森恐怖。
  只见前面的绯绡回首笑道:“知己知彼吗,我这就要去看看那河水冻到什么程度了!”
  “那河水结冻的程度与这事有关吗?”
  绯绡却不理他,一人走在前面,两人一会儿便走到了河边。王子进只见那河边积满了瑞雪,河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。他伸头看去,那河面若是要结满了冰,少说也要十天半月。
  只见那河水甚是清澈,与白色的雪相辉映,美丽异常,王子进望着,不由失神,一步一步踩着那薄冰往河中心走去。那河水蓝的像天,积雪便如白云一样,王子进忽然之间只觉身心俱疲,觉得这人世艰苦无留恋之处,只想一头扎了进去,便可好好休息一下。
  正恍惚间,只听耳边有人叫道:“子进!”忙回头看去,只见绯绡立在河岸,一身白衣,仿佛与雪融为一体,脸上写满牵挂。
  “绯绡,我好累啊,让我歇一歇吧!”王子进只觉这一句话道出了多年的心声。
   正凄苦间,还没有回过神来,只觉脸上一痛,竟是有人打了自己一个耳光,接着手腕一紧,却是被绯绡拽了回来。
  王子进摸着火辣辣的脸庞,疑道:“我刚刚是怎么了,为何打我?”
  绯绡见他回过神来,松了口气道:“你被迷了心智,这河也忒可怕,如此白日还敢要取你性命!”
  “那咱们快快回去吧,你不是也看够了吗?”王子进说着急忙从地上坐了起来。扑扑身上的雪就要回家。
  “子进,你可知道今日为何要来这里?”绯绡道。
  王子进眼中尽是疑惑的望着他,不明所以。
  “这次不同于其他妖怪,此次我们的对手是一个河神,而且你此劫是命中注定,我这番行事,是逆天而行!”绯绡说着,脸上满是决绝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6:47 | 显示全部楼层
  “绯绡,人各有命,你为我,又何苦如此?”王子进道。
  “起先认识你,是因了要报答你的恩情,可是后来,觉得你这样迂腐善良的人,还是不要过早的死了才好!”绯绡笑道,语气中却掩不住悲凉之意。
  “绯绡,你莫要管我了,留了我一人自生自灭吧……”王子进说着,心中酸楚,这人世间凄苦的事太多,自己原本也没有什么留恋,还是不要累了绯绡受罪。
  绯绡听他这样说,不由着急:“子进,子进莫要这样,我们还有一线希望,等这河结冻,就是他法力最弱的时刻,待到那时,我再想了办法封印他!”
  王子进见他俊脸上一脸忧愁之色,不由伤心,绯绡如此没有把握,却还是第一次,抬眼望了望灰蒙蒙的苍穹,命运如丝如线,如影随形,却又有几人能够掌握?
  一线生机,一线生机,却不知这一线间,又有多少希望?
  
  正在出神,只听绯绡道:“子进,我们这是最后一搏了,你前日可是答应我,无论我怎样待你,你都不会怪我?”
  “不错!”子进回过头道,“只要是你,便是将我杀了,也是没有半分怨言!”
  绯绡颔首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,子进你要记住,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着想!”
  王子进知觉脸上又是湿湿凉凉,泪水不知何时又模糊了双眼,眼前的绯绡,就要与白雪融为一体,黑发如漆,美目如黛,自己还是死了的好,不要累了这样的绯绡才好。
  正出神间,只见绯绡又拿出了他那把长刀,五年未见,那刀竟已变得通身血红,在雪地里反射着妖冶的光芒。
  “绯绡,这是怎么了?”王子进疑道,眼下并看不到什么害人的东西啊?
  只听眼前的绯绡说了一声:“对不起,子进……”
  还没有等到开口来问,只觉眼前红光一闪,将眼前的世界都染成了红色,白的雪,蓝的天,如画的人,通通变成了红色。
  
  柳儿一人在家做着女红,只觉心绪不宁,望着窗外的雪景,只觉心中忐忑不安,一大早,子进便和绯绡出去了,现在快到晌午,还是不见二人回来。
  正着急间,手中的绣针扎到了手指,血珠渐渐的渗了出来,在她白玉般的手指上凝结,似是红色的珊瑚。
  她望着那手指发呆,手指好痛,但是不知怎地,自己心里的那方寸间,竟是比手还痛,痛得厉害,她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,只希望,只希望,子进能快些回来才好。
  正自难过,只听家丁喊道:“少夫人,少夫人,不好了!”
  “怎么了?”柳儿急道。
  “您去大门那里看看吧……”那家丁还没有说完,柳儿就像一阵风一般冲了出去。莫不是?莫不是子进出事了?
  
  刚刚跑到大门,就见远远的,一个人着了白色的衣裳站在门旁,那人白衣上一块一块的红色的血迹,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,却是绯绡。
  手中抱着的,那不是子进吗?只见王子进脸色黄的和一张金纸一样,浑身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。
  柳儿见了,一阵眩晕,强撑着过来问绯绡:“胡公子,怎会这样?”那边绯绡并不答话,抱了王子进忙往屋中跑去,柳儿只见他手中一把长刀,妖艳如血,那刀尖,还有一滴一滴的鲜血滴在白皑皑的雪地上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7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  5、迷迷糊糊中,王子进只觉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一条小路上,那路旁开满了鲜花,如人间仙境,这景物很是熟悉,似乎很久以前,自己也走过这条小路。那时,路的尽头似乎还有一个红衣少女。
  正想着,只见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红衣少女,手中拈花微笑。王子进一见,精神不由大振,忙向前跑去,只见那少女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黑发如黛,腰肢似柳,竟是像极了沉星。
  “可是沉星姑娘?”王子进问道。
  那少女笑道:“不错,就是我!”依旧双眸如星,笑靥如花。
  王子进见她,不由高兴,“你可还记得我是谁?”
  沉星笑道:“不就是王公子吗,怕是如何都不会忘了你!”
  王子进听了心花怒放,摸了摸胡须道:“这般模样你也认得出来?”
  “王公子便是化作灰我也认得……”沉星又笑道。
  “你在这里依旧是以前的这副样子啊,你也是,绯绡也是,只有我一个人老了……”王子进叹道。
  “王公子啊,莫要看了不老不死的好处,千百年的寂寞和孤独,又岂是常人所能忍受?”
  这一句话说得王子进惆怅,自己这几日总是对绯绡的青春常在耿耿于怀,可是自己若要死了,他便一人在这世上,不知还要多少年孤苦一人,比起自己来,却不知是可怜了多少倍,心下不由悲哀。
  忙又道:“沉星姑娘你这是去哪里?我们一同走吧!”
  哪知沉星摇头道:“王公子莫走了,这便是黄泉路了,还是速速回去吧!”
  “那你在这里是?”王子进纳闷道。
  沉星低了头道:“小星不肯先走,要等了王公子一起投胎,不论王公子将来转世是男是女,小星都想和王公子生在一个年代!”
   王子进听了心下不由感动:“快了,快了,你也许不要等很久了!”
  沉星笑道:“小星还是希望能等得久一些,你在这尘世,快活得日子便多一些。”
  两人正说着,只听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,沉星道:“王公子,快走吧,你的小狐狸在叫你了!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7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  “狐狸,你说的可是绯绡?”这一句竟是真的脱口而出,王子进睁眼一看,自己正躺在自家床铺上。
  回头一望,只见柳儿伏在床旁,累得睡去了,悠扬的笛声不知从何处传来,王子进只见四周一片漆黑,不知是日是夜,想起身看一下,哪想身上前胸后背如火烧般疼痛,不由“哎哟”一声。
  这一叫,却将柳儿叫醒了,只见她蓬头垢面,两只眼睛肿得如桃子一般,见了王子进眼泪又夺眶而出:“子进,你可是醒了!”
  王子进见她忙问:“柳儿,你怎地这样了?绯绡呢?他在哪里?”
  柳儿听了笑容凝结在脸上,只见泪水从她脸上慢慢滑落。王子进见了急道:“柳儿,柳儿你这是怎么了?”
  只听柳儿哭道:“我这般不眠不休的伺候你三天三夜,哪想你一睁眼就是在问他!”
  王子进想她是一个官家小姐,自小便没有吃过什么苦,现在如此对待自己确是不易,忙道,“柳儿,我是有事要和绯绡说……”
  “莫要提他了,就是他将你伤成这个样子的!”柳儿说着起身道:“我就叫丫鬟帮你做点滋补的东西,好好补补吧!”
  王子进本想说自己的魂魄便是绯绡引了回来的,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无法出口。见了柳儿出去,他忙扶着墙一步一步走下床去。
  他要见绯绡,要问他这究竟是为了什么?
  哪知刚拉开门,就见绯绡倚在门外,一脸无奈的表情。问道:“子进,你醒了?”
  王子进没有想到他居然一直站在门外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道:“谢谢你,刚刚我在那黄泉路上遇到沉星了!”
  “我知道,她一直在等你……”绯绡道。
  “你知道?你早就知道了?那为何不让她先走?”王子进急道,让沉星一人在那花海中等他,他于心不忍。
  绯绡悠悠的道: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,我们还是不要管太多才好!”顿了一顿又问道:“子进,你恨我吗?”
  王子进诧异的摸了摸身上的绷带笑道:“是指这个吗?你砍了我十刀算什么?我是不会怪你的……”
  绯绡见了笑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,子进快把伤养好吧,后面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呢!”
  王子进见他这样说,忙问道:“你为何要将我伤了才行呢?”
  “嘻嘻!”绯绡笑道:“将来你就会知道了!”一脸狡黠的表情。说完,就转头走了。
  王子进只见他白色的背影越走越远,忙叫道:“若真能逃脱此劫,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吧!”
  只见绯绡听了,摆了摆手,白色的背影,甚是落寞。
  王子进见他答应,心中不由高兴,等逃脱了此劫,等逃脱了此劫……一切便都会好了起来吧!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8:08 | 显示全部楼层
  6、又过得十几日,王子进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,他和绯绡两人,日日喝酒吃鸡。望着窗外的白雪红梅,只觉这样快乐的日子过得一日便少了一日。
  王子进也不止一次的问过绯绡为何要伤他,绯绡却是笑而不答,最后问得急了便道:“这是我最后留给你的礼物,莫要多问,以后便知道了!”
  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暗笑:自己前胸后背都是深深的疤痕,这样的礼物可是从未听说过。不过绯绡向来行事古怪,他也就一笑了之了。
  “子进,最近可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?”绯绡问道。
  “没有啊,最近连梦也是不做了……”王子进只觉得最近的日子甚是安稳喜乐,若是一生也能这样度过便好了。
  “这便好了……”绯绡道。
  “难道?难道是那河已经完全结冻了?”王子进一想心中不由高兴。
  “不错!正是如此……”绯绡笑着拿起酒杯道:“来,我们喝酒!”
   可是来年呢?来年终会春暖花开,到时又该如何呢?王子进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,只怕再给绯绡添上忧愁。
  两人喝了一下午的酒,王子进只觉甚是高兴,将那河神,水怪,通通的抛在脑后,不去想了,脑中只有美酒,佳肴与绯绡。仿佛时光倒流,又回到他年少时,和绯绡两人日日把酒言欢,无忧无虑。
  
 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的早,还没有一会儿功夫,天便全黑了。
  “绯绡,绯绡,明日我们再一起吃鸡喝酒好不好?”王子进此时已是带了些微醺。
  “若是明日能见得你,我自是陪你!”绯绡笑道。
  “好好好!”王子进道:“明日怎生见不得?一定会见得!”说完,便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的房中去睡了。
  绯绡立在回廊中,看他的样子,摇了摇头,觉得好笑,怕是过十年再来,王子进还是这副德行,没有长进。
  想着,脸上的笑容竟而凝固,再过十年,再过十年,希望自己还能见了他吧。白色的身影缓缓转身,竟是没有回房间,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。
  
  王子进一人在床上酣睡,竟是又梦到那片花海,一个红衣少女,正在远处等了自己。
  “沉星,你怎地真的要等我一起往生吗?”王子进道。
  只见沉星并不答话,却是一人在抽泣。王子进见了不由着急,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  “小星是又喜又悲!”沉星道:“喜的是王公子这就要与我一起走了,悲的是公子的大限就快到了……”
  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一震,“此话怎将?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吗?”
  沉星一双美目蕴满泪水:“王公子现下还是无事?”
  “不错啊!今日下午还与绯绡一同吃酒来着,就是那个白毛小狐狸!”王子进笑道。
  “咦,这就怪了!”沉星疑道:“王公子应是已经将死了的人了,怎会好端端的?”脸上满是疑惑。
  王子进只觉有事大大的不妙,这是怎么回事?绯绡今日的神情也甚是奇怪,莫不是他有何事瞒着自己不成?
  想着,心下着急,叫道:“绯绡!”一下就醒了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8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  只见屋子四周一片黑暗,看起来似是午夜时分。王子进忙下了床,点了蜡烛就往绯绡的房中跑去。
  忽明忽暗的烛火就如王子进的心,忐忑不安,他有事要好好的问问他,不然他便不会安心:为何沉星说了自己大限将至,可是自己还是好好的活着。
  忙推开房门道:“绯绡,这是怎么回事?”
  只见屋中寂静一片,却哪里有人应声。王子进并不死心,执着蜡烛将屋中仔细的又看了一遍,确是没有人。
  那床铺,特意为绯绡准备的锦缎床铺却是连人睡过的痕迹都没有,王子进见了心中仿佛被大锤击了一下:又同五年前一样,他又不告而别了!
  想着,眼中不由湿润了,为什么?为什么又这样走了,不是约好明日要一起喝酒吃鸡吗?怎地又爽约了?
  王子进想着,脑中突然灵光一闪,忙拿着蜡烛奔到自己的房间去。将衣柜的门打开,只见里面竟是悬了一柄三尺长剑。
  
  他将剑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,只见那锋利的剑锋在夜色中闪着清冷的光辉。
  王子进抚着剑锋喃喃道:“我五年之前就已准备好的,哪想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……”
  说完,将那利剑往腰中一插,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。
  只见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又飘起了片片雪花,王子进一路走到大门那里,只见远远的一个人影立在门旁。红色的斗篷,似要将夜色点燃。
  那人抬头道:“子进,这样晚了,你要去那里?”却是柳儿。
  王子进见了她不由心虚的:“我出去一下,这就回来!”
  “你莫要骗我了!柳儿指着他腰间长剑哭道:“你这般样子,怎是出去一下那么简单?”
  王子进见了将她揽在怀里:“柳儿,柳儿,我对不起你,你莫要怪我!”
  “我,我在你心中始终不如他来得重要吗?”
  “柳儿!这是无法相比的!”王子进无奈道。
  那边柳儿哭道:“我与你在一起这许多年,难道都抵不上他与你的几日吗?”
  王子进见她如此伤心,也哭道:“绯绡为了我去赴死,我又怎能坐视不理?”
  柳儿听了不由吃惊:“此话当真?”
  王子进点头道:“不错!”又抱紧了柳儿道:“柳儿,我这一去,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……我、我……”却是说不下去。
  柳儿哭道:“子进,你有什么话就说吧,我不拦你就是!”
  只听王子进道:“我当初娶你,确是因为你长得像绯绡,你不怪我吧?”
  柳儿听了,哭声更大,却是摇了摇头。
  王子进又哭道:“这几年来,我我一直疯疯癫癫,无所建树,你不会生我的气吧?”
  柳儿听了,竟是破涕为笑,道:“认识你时便是如此,有何生气?”
  王子进见了,一把抱了她哭道:“现下,现下,我可能又要丢了你和两个孩子走了,你不会恨我吧?”
  柳儿听了这话,哭得更是厉害,“你一定会回来的,一定会,我不相信你就会这样抛了我们走了,我会等你,等你回来……”
  王子进捧着她被泪水模糊了的俏颜道:“系我一生心,负你千行泪,柳儿我此生欠你的,来世一定会还!”
  说完,松了手,出了大门一直向前走去,只听柳儿在后面哭道:“子进,子进我会等你回来,你欠我的,我今生便要……”
  那声音渐渐被风雪吹散,打破,消失在夜空中。
   柳儿望着王子进的背影,慢慢消失在夜晚的风雪中,他蓝色的袍子,在风中飞舞,仿佛就要乘风而去,柳儿哭道:“你回头看我一眼啊,哪怕一眼也好!”然而王子进却始终没有回头。
  柳儿见了,渐渐的委顿在地上,“哇”的一声大哭出来,那猩红的斗篷,鲜艳得甚是寥落……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8:55 | 显示全部楼层
  7、王子进一路冒着风雪往前走去,只觉那寒风刺骨,雪花击到脸上也是生痛,忙裹紧了袍子,往前慢慢走去。
  他前进的方向,却是如湄河的方向,心中隐隐有个感觉,绯绡就在那河畔。自己就是拼了一条性命,也要将他找了回来。
  等王子进走到那河畔时,已是半个时辰以后,雪这个时候小了许多,王子进只见自己面前一片银装素裹,银白的雪,被月亮的光辉染上一层淡淡的蓝色。
  王子进一眼望去,哪里有一个人影?就连前几日所见的柳树,现下那黑色的枝条已然被瑞雪掩埋了。
  “绯绡!绯绡,你在哪里?”王子进大声喊道:“我知道你就在这里!赶快随我回去吧!”喊了几声,哪会有人应声,空余回声,回荡在旷野中。
  白皑皑的雪地上,除了他就没有半个人影。王子进提了长剑就往河边跑去,只见那河面已经结上厚厚的一层冰,冰上还覆盖着淡淡的积雪。
  王子进像发了疯一样,举起宝剑一剑一剑的向河上砍去,边砍边叫道:“还我绯绡,还我绯绡……”
  锋利的剑锋遇到河上的坚冰,竟只是添了几道白色的印记,哪里能破坏得了?
  王子进自己折腾累了,一人坐在河面上哭了起来。正惆怅间,只见河面上有一处积雪甚薄,刚刚他失了心智一般,竟是没有发觉。
  王子进的心中,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,拖着一把长剑往前走去。
  
  走到那处,伸手拨开薄薄的积雪,只见坚冰之下,清晰可见一个人白色的衣袖。刺目的白色,飘逸的白色,似乎正是绯绡的衣袖。
  王子进见了忙一把扔了长剑,手脚并用的一会儿便将冰上的积雪全都扑到一边去了。
  只见那如镜,如琉璃的冰面下,正冻着一个白衣雪肤的少年,却不是绯绡是谁?
  那黑色的长发,一根一根,连发丝都可以看得清楚,雪白的脸庞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色,就连那紧闭的双目,长长的睫毛也是清晰可见。这哪里像是被冻在坚冰底下,倒像是睡着了还差不多。王子进见了,发疯了一般,捡起旁边的宝剑,拼命往冰上砍去,一下、两下,十几下。王子进累得几乎脱力,那冰面还是纹丝不动。
  眼见绯绡的脸栩栩如生,就在眼前,他又怎能放弃?大叫道:“绯绡,你莫要着急,我这就救了你出来!”
  正说着,只听后面一人哈哈大笑,那笑声如洪钟一般,震耳欲聋,“就凭你,也想破了我的法术?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9:09 | 显示全部楼层
  王子进听了一惊,回头一看,只见一条大蛇正沿着结冻的河面缓缓爬来,那头就有房屋般大,上面黑色的鳞片,在夜色中反射着幽幽的蓝光。
  王子进见了一下坐在地上,“你不是?你不是被冻在水底了吗?”
  那大蛇吐着红色的舌信:“谁说我被困住了?这坚冰,刚好可助我使用咒缚的法术,正好这只狐狸便来送死!”
  “你说这是法术?”王子进道。
  “不错,赶快去找个地方自我了断,过来接我的班吧,若是不行,我来助你!”
  王子进道:“那我也要把我这位朋友放出来再说。不急这一时片刻。”
  “你有本事将他救了出来?莫要笑掉大牙了!”那黑色的大蛇笑道,在夜色中看起来诡异异常。
  只见王子进在冰上打了个滚,再起身时,手中已是多了一把方才的长剑,笑道:“偏偏我就是知道一种可以破解法术的方法!”说完,举起长剑便往自己的胳膊上砍去。
  那大蛇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一招,再阻止时已然来不及了,只见王子进将自己的胳膊割了一条两寸有余的口子,那血瞬间就飞溅到冰面上。
  “你这呆子,不早早收拾了你,便还要造次!”那黑蟒说着,一个硕大的头颅就往王子进这边来了,王子进只见眼前一张大口,腥气扑鼻,这次眼看是不活了。
  忙闭了双眼等死,哪知那嘴竟是久久没有合上,不由疑惑的睁眼偷瞧,只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人,双手持了一柄血红妖刀,将那即将合上的大口顶住了。
  王子进见了不由高兴:“绯绡,你出来了?”声音中兴奋异常,自己刚刚只是试试而已,哪里想到真的奏效了。
  绯绡回头冲他道:“子进,还不快走,我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!”
  王子进这才回过神来,捡起地上的长剑,一溜烟的跑远了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9:32 | 显示全部楼层
  绯绡见他躲远,忙纵身向后一跃,自己也避开了。那巨蟒见了气道:“手下败将,还敢过来送死?”
  绯绡长刀一指,对他笑道:“刚刚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道,你现在再放马过来啊!”
  那巨蟒听了甚是气氛,一颗硕大的头就往绯绡那边咬去。只见绯绡甚是灵巧,三跃两跃,那巨蟒身体笨重,竟是抓不到他。
  王子进在旁边见绯绡占了上风,心中不由暗喜,那巨蟒虽是力气有余,可是辗转腾挪却远远不及绯绡灵活。
  正高兴间,只见那巨蟒停住攻击,大叫道:“不与你周旋了!”王子进不由纳闷,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哪知只见他原地转了几下,似是甚是痛苦的样子,只一眨眼间,竟是变成了一个男孩,正是自己夜夜梦到的那个男孩。
  “这次如何?”那男孩笑道,长身便往绯绡身上扑去。
  绯绡拿了妖刀架了一下,总算挡住了,王子进见了不由捏了把汗,哪想绯绡脚下的冰层竟而突然间裂了几道大缝,看来这巨蟒身量变小,力气却半分不少。
  绯绡见状不妙,忙往岸边跑去,边跑边叫:“子进快逃,快上岸!”
  王子进听了,呆了一下,往岸边狂奔起来,只觉后面冰层似乎不断的崩裂,速度之快,让人无法想象。眼见自己便要掉落在冰冷的河水中了,手腕突然被人扣住,却是绯绡,绯绡带着他,一路狂奔,王子进只觉自己的身子被他拽得飞了起来,渐渐脚不点地,还没有反映过怎么回事,却见那如湄河已然被他二人远远的抛在身后了。
  
  王子进见了不由松了口气:“这下安全了吧?”哪知气还没有喘上一口,就觉得脚下湿冷,那河水,已然蔓延到岸边。
  只听一个小孩的声音笑道:“以为这样容易便可跑了吗?真是有趣?”却又是那河神还是水妖的追了上来。
  王子进和绯绡相互看了一眼,都觉得甚是棘手,怎样才会有了出路?
  正踌躇间,只见那河的方向似有星星点点的光亮,后来竟而越来越耀眼。仔细一看,竟是那河水如万箭齐发,一柱柱水柱直奔二人去了。王子进只见铺天盖地,无处不是那水箭,忙拽了绯绡道:“这该如何是好?”
  那边绯绡见状,举起长刀,口中念念有词,只见那刀锋上似是泛起了一股血色的光芒。他将刀竖劈一下,又横劈一下,在两人面门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。那水箭说着转眼即至,铺天盖地的过来,王子进见了不由狂叫起来,哪知那空气中似是形成一个圆形的罩子,看不见的屏障,将那水箭通通挡在了外面。
  但是那汹涌的水,夹着汹汹的来势,碰到绯绡所做的屏障之上,还是震得里面的王子进耳朵嗡嗡乱响,只觉这天地间都是水做的了。
  
  过了好一会儿,那水势才缓和下来,只听那男孩道:“好一个狐狸,还有些办法!这次看你往哪里跑?”
  王子进听他说话,一抬头,只见那男孩正驾驭在水柱之上,已是到了二人头顶。
  绯绡见状道:“子进,我送你到安全地方,你速速便走了吧!”王子进连忙摇头,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,只觉身后有股大力,急急的将他送出那屏障,送出了层层洪水的包围。他脚一软,竟是一下落在离那二人十几丈的雪地上。
  只听绯绡道:“子进,你自己保重,我能拖他一时是一时,你自己逃命吧!”
  王子进摇头道:“我这次来,就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,你为了我何苦如此?”只见那边绯绡并不答话,一双坚毅的眼睛直直的盯了上面的男孩,似是无暇分心。
  
  王子进见了也不敢言声,只好远远的观战,绯绡一张俏脸上竟是泛着死亡的冷酷,王子进从未见过他这样,心中难过,希望这次,希望这次,老天能继续站在他二人这边,让绯绡活着回来才好。
  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,只见绯绡大喝一声,解了那屏障,一下跃了起来,一刀便是冲那男孩砍去,那男孩头一偏,躲了过去,只见那刀锋,在地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09:50 | 显示全部楼层
  “嘻嘻,你这力气使得是足了,就是准头好像差了点!”那男孩笑道,话音还没有落,绯绡又是一刀砍了下去。
  王子进见了不由为他捏了把汗,只见那男孩驾驭着水柱,不停的招架,可是绯绡似乎神智不清般,一刀一刀倒是有一半都打偏了,都是打到地上,一会儿地面上就是沟壑万千了。
  过了一会儿,绯绡已然累得气喘吁吁,王子进见了不由着急,他二人虽没有分出胜负,可是那男孩脸不红气不喘,似乎是胜券在握,仿佛在耍弄绯绡一般,高下立现。
  王子进心不由凉了半截,看来今日,二人定要葬身此处了!
  “你这样打下去终是会输的,还有何意义?”那男孩笑道。
  “你、你说谁会输?”绯绡答道,力气依旧跟不上:“你看看这地上是什么?”
  那男孩往地上一看,刚刚绯绡乱击在地上的沟壑,竟是整齐有序,似是一张咒符一般,“这、这是封魔印?”那男孩见了不由脸色大变。
  “不错,就是封魔印,连神仙都能封住的最强封印,这便是我五年以来修炼的成果!”
  那男孩听了又仔细的往地上看了一下笑道:“你这封魔印使得不完全啊?要拿来封什么?”
  绯绡住了手道:“最后的那笔,我写在了关键的地方,只要你不去碰它,这封印便不会启动!”
  那男孩听了突然怒道:“就凭你,也想阻我?”说着,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王子进过去了。“你快快随我走吧,莫要拖拖拉拉!”一把就往王子进胸口抓去,要取他性命。
  王子进没有想到他突然变故,竟是吓了一跳。眼见绯绡也来不及救他,这条命估计就要没了。
  哪知那手还没有到他胸口,只觉身上一阵燥热,裹在胸口的绷带突然就崩断了,从衣服里面竟是透了耀眼的光辉出来。
  那光辉照到那男孩的手臂上,男孩痛苦的叫了一声,王子进只见那手臂竟是突然间长满了鳞片,正纳闷间,那男孩却是空中一个翻转,这一下没有抓到子进,自己却硬生生的收了手回来,跌倒在雪地上,回头狠狠对绯绡道:“算你厉害,竟将这启动封印的咒符,刻在他身上!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10:05 | 显示全部楼层
  8、王子进迷茫的望了望绯绡,他这才明白绯绡为何要伤了自己。只见那男孩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道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,我要让你们二人都葬身这里!”
  说着,又变回了一条大蛇,那大蛇吐着血红的信子竟是朝了绯绡去了,估计是怕了王子进身上的咒符,不敢随便出手。
  王子进远远的只见绯绡持刀立在雪地上,大口的喘着粗气,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。刚刚的那一番打斗,着实将他累得坏了,似乎连避让的力气都没有。
  王子进见了突然大喝一声,抓起手中的宝剑,纵身一跃,就抱住了大蛇的尾巴。
  只觉怀中一片滑滑凉凉,腥气扑鼻,无处着手。那大蛇爬行了一会儿,一甩尾巴,便将王子进甩脱了,王子进在雪地上打了好几个滚,停住了一看,离绯绡果然近了好多。
  
  那大蛇叫嚣:“杀不了他,杀了你也行!累我吃了如此多的苦头!”转眼间就冲到绯绡面前。
  王子进只见绯绡垂首站在雪地上,并不抵抗。王子进见了叫道:“绯绡,快逃啊!”拿起宝剑又冲了上去。
  只见绯绡回头微笑道:“子进,你一个人快逃吧!”眼中满是不舍,似是在与他话别。眼见那大蛇一口就咬了下去,绯绡无力抵挡,只是侧了一下身,却是还没有躲过。
  王子进只见绯绡半个身子被它咬在嘴里,血瞬间就染红了绯绡白色的衣裳。绯绡拿着刀,撑住了蛇口,总算是没有丧命。回头喊道:“子进,快点逃啊,不要磨蹭了!”
  王子进见这情景,只觉心中激愤,提起宝剑冲了上去,满脸泪水的喊道:“你若死了,我也不活了!”
  只觉冷风迎面过来,将脸上的泪水吹得刺痛,如刀割一般,自己的心中,却是比脸上还痛。想着那日与绯绡许约待得春暖花开,便要一起游山玩水,为何?为何造化弄人,两人却是连春天都见不到了,都是因了它,因了它!
  “都是你!与我们一同去死吧!”王子进说着,提剑冲了上去。那蛇头甚大,见他来了,避让一下,哪知王子进一副拼命架势,一剑不中,竟是又来一剑,一下刺中的那黑蟒棕色的眼睛。
  王子进一击得手,只觉扑面而来是一股腥臭的黄色黏液,他牢牢的攥了剑柄,不敢松手。 那大蛇吃了痛,一张嘴吐出了口中的绯绡,一颗大头急速的晃着,要将王子进甩脱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10:51 | 显示全部楼层
  王子进却躺在地上连动也不能动一下了,只觉周身无一处不痛,甚是难过。
  绯绡见他不答,蹲在他面前问道:“子进,你这是怎么了?”
  王子进只见他一张俏脸沾了鲜血,就在自己面前,心中不由难过。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滚了下来,只听他说:“绯绡,我此番不成了……”话才说了一半,只觉喉头一甜,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,又继续道:“我万万没有想到,这次爽约的竟而是自己……”
  绯绡见了,不由急道:“子进,不要紧的,我一定会将你治好……”语气中带着哭腔。
  “不成,我是不成了,我刚刚又看到沉星了,她还在等我……”他说着喘了两口气又道:“我不能让她等得太久!”
  “子进,子进,你莫要说话,我这就带你回家……”绯绡说着,就去抱他,哪知这一抱,王子进又吐了几口鲜血出来,见这状况,他的心不由寒了,怕是王子进的内脏都已经摔碎了。
  无奈中,只好将他又放在地上,道:“子进,你放心,你一定不会有事!”语气却是连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。
  王子进望着绯绡,眼中满是泪水小声道:“绯绡,你莫要难过,我与你相识,还未见过你如此难过!”顿了一顿又道:“我这一生,最快活的日子便是与你在一起的几日,便是死了也是无撼了!”又转头望了望绯绡道:“我最对不住的,就是柳儿了……”
  绯绡见他不能活了,两行清泪顺着白玉般的面庞滚了下来。王子进见了,伸出一只手替他拭去眼泪,道:“绯绡,你怎的哭了?我还从未见你哭过……”
  绯绡笑道:“子进,你过去问我有没有伤心过,我告诉你,我这一世,最伤心的那次就是见了一个男孩被人乱刀砍死,那时便发誓定不要他再死在我面前了!”
  王子进此时已是说不出话来,神智渐渐模糊,只觉身上越来越冷,那风雪,似乎要将他吞没了。他睁眼疲惫的看了看绯绡,又闭上了,好累啊,这人世,也是该告别了,仿佛又看到花海中的红衣少女,在招手等他。
  
  “子进,子进,我定不会让你死的!”绯绡道。说着,拿起手中的长刀,念念有词,过了一会儿,那长刀就在他手掌中飞快的旋转起来,越转越快,仿佛是雪地里绽放的牡丹。
  一会儿功夫,那长刀不见了,绯绡手中竟是托了一个血红的圆球。
  王子进见了,眼中满是疑惑,只听绯绡道:“子进,这是我全部的修行,你吃了它,定可活命!”
  王子进此时神智已然模糊,只见天上又下起鹅毛大雪,天空倒是越来越来越亮了,他只希望,再看一眼人世,再看一眼绯绡。
  哪知突然像是有人往他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,一股清凉之气,直冲口鼻,那东西一入口便消失了,倒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。
  绯绡见他吃了下去,伸出一只长指,沾了自己的鲜血,点在王子进的额头:“子进,我最后的法力都用在你身上了,令你今后忘了有关我的一切……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11:23 | 显示全部楼层
  忘掉?什么忘掉?他费力的说道:“不,我不要忘掉……”
  “千年之后,若是有缘,你我再重逢吧!”绯绡说着,指上加力,王子进不觉头中一阵眩晕。
  再睁眼时,只见面前一只白狐,不舍的看了看他,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走了,那白狐一步三回首,似通人性般。王子进见了,只觉那白狐甚是熟悉,似乎以前也见过它,可就是想不起来,心底希望那白狐不要走远,然而那白色的影子还是渐渐消失在雪中,空余地上一串沾了鲜血的脚印,似一串串红梅,妖艳而寂寞,绽放在雪里,也绽放在王子进心中。
  王子进心中难过,一时气急,竟而晕了过去。
  
  再醒来时,只见地上白茫茫的一片,厚厚的积雪,已经掩埋了一切。
  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王子进暗道。只觉自己心中难过,心中空落落的似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  他跌跌撞撞的往家的方向走去,对,回家,也许回家了就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了吧?
  一路踩雪走了回去,他像是失了魂魄,心中尽是揪痛,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悲伤之事。
  
  只见远远的可以看到自家的院落了,那乌漆的大门,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,曾几何时?曾有人着了白袍,站在着门外朝他轻笑?
  他正疑惑,见柳儿穿了一身猩红的斗篷,站在门外等他,那红色,似是给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添了一抹朱砂,鲜艳美丽,娇艳雨滴,柳儿见他过来,一下扑到他怀里,哭道:“你可回来了!”
  “柳儿,柳儿,这是怎么了?”王子进茫然的问道。
  “不知道,不知道,我也不知为何在这里等你,可是见了你回来,我好高兴啊!”柳儿说完,竟是又哭了起来。
  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?王子进只觉心中似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让自己忘记了。当日去东京赴考,是谁?站在那绿柳堤前等他?在画舫上,又是谁,与他一起欣赏歌舞?
  脑中似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:“子进,子进,子进!”清脆响亮,或开心,或失落,或痛苦,回荡不绝,那个名字,那人形貌,呼之欲出,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是谁。王子进心中激愤,一下蹲坐在地上,抱头痛哭。
  柳儿见状道:“子进,子进这是怎么了?”
  “我,我也不知道!”王子进哭道:“我好难过啊,好像刚有什么人离我而去,可是我偏偏忘了他是谁!”说着,哭得更是凄惨。
  柳儿见状也哭了起来,捧了子进的脸道:“子进,子进,还有我呢!”只见王子进的额头多了一个红色的痕迹,似是颜料,又似鲜血,她抹了两下,竟是怎么也抹不掉。
  王子进见了她的一张脸,如此熟悉,又如此陌生,只觉那答案就在这张脸上,又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  他“哇”的一声哭得更急了,只觉这场大雪,似乎带走了他最为重要的东西,最为珍惜的人 。
  柳儿急忙抱住他,王子进委顿在地上,两人坐在门外,似乎时间就此停住,不再前进,将这一世,都浓缩在这场雪景中。
  
  这世上沧海桑田变幻,又有谁?曾记得,春江花月?
 楼主| 发表于 2008-9-12 16:11:44 | 显示全部楼层
  尾声
  
  千年之后
  夕阳西下,又是一天过去了,两个少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,其中一个低头说:“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又不好,怎么和爸妈交代啊?”
  另一个却很是开心:“什么都不说就行了吗,有什么好说的?”
  “你可真是乐观啊!我要是有你一半这样就好了……”
  “嘻嘻,考不考得上大学又怎么了?莫以成败论英雄吗!”那个豁达的少年笑着。
 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,突然间,那个少年的眼睛似是长了钩子,直愣愣的盯了马路对面的一个人看,只见对面一个人白衣胜雪,长发披肩,看不出是男是女。那少年只是一路往那边去了,似乎很久以前,也有人这般等过他,那时青石堤,绿柳岸,一人笑靥如花,剑眉入鬓,不知羞杀多少妙龄少女。
  “唉!唉!你去哪里啊?”另一个少年叫道。那少年却充耳不闻,只是一路向前走着,朦朦胧胧中,似要走入一个久远的梦中。
  
  那人向他笑着,一如千年以前的那张俊颜,风吹起那少年额前的头发,只见眉心上一个红色的胎记,如血一般,红得惊心,吟唱着千古前的传说。
  
  全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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